清荷濯涟褪铅华

“蜉蝣寄天地,朝露转瞬晞。”
书写是记忆的坐标、精神的楔子以及生命的锚点。
“余顾而言,斯乐难常。载驱载驰,聊以忘忧。”

—— 【同居三十题】半夜一起看恐怖电影

一个中途歪掉后来硬生生被我掰正的“半夜一起看恐怖电影”企划。

想着自己做饭最多吃不死人的陆先生其实是谦虚了。

拿恐怖片下饭是胡亥的一种爱好和乐趣,有恐怖片加持的饭菜才能吃得倍儿香(bushi)。

致力于看两人在擦枪走火的边缘互撩,但就是不再加一脚油门。

一个武力值明显高过你的人愿意任你收拾是因为爱你。

食用愉快,以下正文。


尽管没有逼真的凄厉音效,但是任谁家客厅的墙壁投影了一片血肉模糊的丧尸,半夜起来上厕所的睡意都会被吓走一半。

鲜血和脓液的影像飞溅上大半面墙壁,陆子冈直接从头到脚抖了个激灵。他迷迷糊糊的大脑是清醒了,但是完全清醒的神智依然怀疑自己在做梦。

直到他闻到沙发前传来一阵浓郁的香料味才抬起脚步前去探寻。嗯,好像是康x傅的香辣牛肉面。陆子冈想着,家里许久没有存在过孜然粉与辣椒油混合的冲鼻气息了。虽然他不排斥用大量的调味品满足味蕾的贪婪,但那也是在胡亥被查出有慢性胃炎之前的态度了。至于他们拿着医院的病例回家,陆子冈就一包一包地翻找出了胡亥的存货,并且毫不客气地把它们丢进了垃圾桶。他可以想象胡亥青白交替的脸色有多精彩,但是直到他清理完所有的零食泡面,背后本当强烈抗议的人仍旧没有说一句话。

也许是他一路的沉默给了胡亥错觉,以至于胡亥认为他在生气。但其实没有,陆子冈只是为自己的厨艺发愁。离开父母独立工作生活后他也绝少自己做饭,早餐店吃饱去上班中午就蹭员工食堂,晚上滑一碗鸡蛋葱花面简单地打发掉自己饥饿的肚子。虽说他能够保证做出来的食物吃不死人,可是照顾一个胃病患者没有那么简单的吧?首先他珍藏的那些烟啊酒啊全都要封了,还有薯片和泡面也不准碰;另外以后要多做少盐的清淡蔬菜,就是把刀架他脖子上也要让他吃一点西红柿……

但是他出警的时候经常不好好吃饭,这胃病可怎么养得回来啊?

陆子冈沉浸在苦恼的思索里,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眉心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,胡亥则觑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大气不喘。


原本客厅里摆放着一台40寸的液晶电视,只是陆子冈最多拿它来收看新闻,胡亥同样也不是什么喜欢电视节目的人。他搬进陆子冈的公寓后就提议改装一台家用投影仪,于是陆子冈痛快地拆下电视转手卖出。不出警没案子坏蛋们难得遵纪守法的休息日实属为数不多的恩赐,胡亥相当乐意待在投影仪前做个一动不动的宅男。如果陆子冈不在家他就窝进沙发看电影打游戏,如果陆子冈在家他就躺到陆子冈腿上看电影打游戏。前者的好处是没人管他饭也不吃地玩个昏天黑地,后者的好处是可以随时接受陆子冈的投喂并且时不时地趁机揩油,盘算下来无论哪种情况他都能过得喜滋滋。

越靠近呛人的辣椒味越是浓重。胡亥赤着脚席地坐在茶几前看电影,可以说是陆子冈意料之中的事了。他戴着索尼的蓝牙耳机呲溜呲溜地吃着桶装泡面,想必是开足了音量才没有注意到身边站了个人。

于是陆子冈蹲下身子拍了拍吃得正香的人,感到触碰的胡亥立刻肩膀一抖。他抱着泡面桶朝反方向躲开陆子冈的手,一口面条没咽下差点呛进气管。投影荧光幽幽地照亮了陆子冈半边脸,胡亥只觉得迎头砸来四个字——

要,挨,骂,了。

“你要吃点吗?”胡亥扒下耳机递出泡面桶试图蒙混过关。他发誓自己没有被陆子冈吓到,只是对他的突然出现有点意外而已。

“要。”陆子冈微笑着接过泡面桶,手劲大到不容胡亥拒绝。胡亥为陆子冈不按套路的反应停顿了一下不肯放手,觉得还可以抢救回自己的泡面。但是没用,一旁咕咚咕咚的声音在无声的电影前格外响亮,陆子冈拿起塑料叉连汤带面地全赶下了肚子。

“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啊?”出乎意料的没有挨骂,陆子冈坐在他身边温和的问道,胡亥把这难得的好说话认为是他没睡清醒下的福利。

“明明是你睡得早。”忘了自己不能吃油炸食品也不忘先吐槽自家男朋友的老年人作息,随后他才正经回答,“抓到个抢劫犯,赶着连夜审了。”

“不想睡警局,”胡亥侧身一歪就躺到了陆子冈的大腿上,带着促狭笑意的声音闷闷地传来,“想睡你。”

“声音公放,认真看电影。”陆子冈面无表情地在胡亥腰上掐了一把,后者痛得心底一声惊呼。

满怀缱绻的心思倏忽戳破,胡亥现在很委屈,想骂人。

“够不到遥控器。”他大喇喇地躺着懒得重新坐起,一手扒在茶几边缘乱摸,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

我就知道。从陆子冈的视角看去,胡亥就是在现场表演“如何用指尖描绘遥控器的轮廓并且完美地避开实物”。要是有朝一日你会被我使唤,我就该先一巴掌拍醒自己。陆子冈拿了遥控器开公放,凄厉的喊叫声瞬间灌满了午夜漆黑的客厅。

他放松地靠着背后的沙发,另一只空闲的手顺便挠了挠胡亥的下巴。随后他便点到为止地把手搭在了胡亥的胸口,一点多余的心思和动作都没有。

只有胡亥是不可能老实看电影的,尤其是男朋友还在身边的时候,这辈子都不可能老实看电影的。

生来偏凉的指尖悄悄撩开了他睡衣的下摆,一寸一寸地揉搓捻摸腹部的肌肉。修剪圆润的指甲似有若无地划过敏感的区间,电流样轻微的酥麻感从腰腹传来。始作俑者神色平静地面朝丧尸迭出的荧幕,就差涂上“我很无辜”的字样。鉴于胡亥热衷吃他豆腐的前科,陆子冈选择由他闹去,两个人相处时间长了不至于连这点定力都没有。

“你先起来一下。”电影快要播放到结尾的高潮部分,陆子冈突然说道。

“怎么了?你腿麻了?”胡亥屈臂支起上半身问道。

“不是,虽然腿确实有点麻。”陆子冈撑着沙发软垫试图艰难地站起,表情隐约扭曲,“但是我更想上个厕所。”

“不是吧陆子冈,”胡亥攀上陆子冈的肩膀又把他压回原位困在双臂间,无视他快要钉穿自己的视线继续发表危险的言论,“我还没对你干什么呐?唉我不记得你有那么不经……唔唔唔。”

陆子冈忍无可忍地一掌糊开胡亥的脸,至于脸的主人在手掌后呜呜乱叫他一点也不想管:“胡亥你的脑袋里能装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东西吗?你以为我半夜起床是为了什么?当然是上厕所啊!要不是撞见你吃泡面看电影我早就滚回床上去睡了!”

“噗哈哈哈!果然是个奔三的老人家了吗?你这什么记性啊?哈哈哈哈哈哈!”原本愣住的胡亥立刻灵活地蹦到沙发上打滚,指着陆子冈笑得像个二百五十斤的傻子,富有穿透力的嘲笑即使夹杂在电影爆破音里也分外清晰。陆子冈只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,比起收拾皮过头的胡亥,解决生理需求才是更重要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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